2003/09/05

愛上浪漫



愛上浪漫,是我現在在看的書,至於補習班講義早就被我擱到一邊擺爛去也。

這本書,我覺得很好看,用愛情故事去書寫哲學。寫女人對於戀愛,也許只是愛上浪漫的感覺,而不是男人,後來也不意外地對愛情失望。
非常欣賞作者艾頓•狄波頓幽默諷刺卻又一針見血輔以本身的哲學底子來說明闡釋男女關係,以各種不同的角度,女性也好,男性也好,甚至佐以圖表,來解釋在男女關係蹺蹺板上,誰佔了上風,誰處於弱勢,以清晰的思路指陳男女愛情的盲點,看得我覺得感同身受,即便是我現在並沒有在戀愛中。

書,還沒看完,但對於前段描寫單身女子心境時,心有戚戚焉。

喔∼該怎麼說呢?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吧?但想到出雙入對的情侶們,卻又不禁,嗤之以鼻地覺得噁心。

然後,對外說,即使:單獨一人也不要緊。但有時又孤單得快被寂寞吞食,朋友,卻一個也找不到。
渾身充滿矛盾對比。
------------------------------------------

如果有人被要求形容一下愛莉絲的模樣,「愛作夢的人」絕對是相去不遠的形容。除了她時髦文明的外表以及如影隨形的懷疑態度,她的眼神常充滿渴望卻又毫無目標,像是她這個人已經永久沈溺在另一個完全不實際的世界了。她淺綠色的雙眸帶有一絲憂鬱,透露她的失落感和無窮無盡的渴望。有時會發現她在這世俗的紛擾中,迷惘甚至有點羞愧的為平凡的存在尋找意義。而且,或許是因為她生存的這個年代吧,這種尋求自我超越的慾望(如果我們非得要用這麼教條式的言語)已經儼然與愛情的概念分離不開了。

雖然愛莉絲對那堪稱「關係」的溝通不良已經相當熟悉,她還是對熱情抱持著難以承認,幾乎低俗的信仰。在最不適當的時刻-例如在超級市場的走道上考慮該買哪個牌子,或是早上搭車時瞄著報紙訃聞,還是寄帳單時舔著那苦甜參半的郵票時,她總會發現自己的思緒幼稚又頑固的幻想與拯救她與「另一半」在一起的模樣。

她受夠了自己的憤世嫉俗,也受夠了老是只看見別人和自己的缺點,她只希望能全心的為一個人所傾倒。她希望能有一個完全無法選擇的情境,沒有時間讓她喟嘆自問:「他和我真的那麼相配嗎?」讓所有的分析和詮釋都成多餘,而對方就是一個無暇質疑,自然而然的選擇。

與愛情的浪漫概念格格不入的,竟然是人們會只為了不想夜夜孤單,而開始一段關係,而非為了某人的盈盈眼神或是豐富心靈。什麼比較讓人厭煩呢?為了不想孤單凝視自己而寧可忍受其他人的缺點嗎?然後在累人無效的尋找後,我們開始原諒(或至少了解)之所以決定與另一個人分擔貸款的原因,這個人絕對沒有能力停止我們的想像力,但在顯示出我們心中一直感興趣的事上,這個人卻是最佳人選。我們能找到忽視這個人的駝背、奇特的政治思想或是尖聲大笑的力量;一方面仍私心希望,如果有更好人選出現的話,自己能登上雲霄。

愛莉絲一想到要以那些實際的文字形容愛情就覺得噁心,這有點像是勉強自己將就一個在游泳池畔碰上的人;勉強自己就生理與心理的原因,怯弱的將就一個有瑕疵的產品。雖然日常生活是需要點瑣碎的點綴,雖然所謂的「自我超越」很少是成年人生活的重心,她卻知道自己只要那種詩人與導演在藝術領域描述的「心靈完美契合」的狀態,其他一概不管。

其實還有其他的想望:那種生命終於開啟了的感受;自覺和殺傷力頗重的自省終於可以告終;還有她不會老是被情緒左右,掉進黑暗自我憎恨的深淵。此外還有物質上的需求:她這張臉不再需要一面幽深的鏡子,也不需要時常劇烈的深呼吸反省沈思;她終於可以過著女性雜誌上形容的那種生活:充滿陽光的生活,有一棟美麗閃亮玻璃窗的大房子和高雅服裝店的手工絲質襯衫,假日時總在熱帶海洋的沙灘上度過。

用D•H•勞倫斯的話來說,她是個浪漫主義者,總是「思念著某處」,某個人,某個國家,某個情人-這正呼應了年輕藍波著名的「生活在他方」。但是如果這種對某些事物的渴望堪稱病症的話,這種病又是哪裡來的呢?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上帝已死而人類(另一個落伍過時的現象)也已經在尋求人生答案的最終旅程,她也知道那種有快樂結局和滿足女主角的故事,不能稱作文學,而是過度幻想的垃圾。然而,也許就因為她仍喜愛肥皂劇和那些描述壓抑渴望的歌曲:

抱著你,喔,對了,愛著你,寶貝,

我說了,而且我愛你,寶貝,

所以她還在等待(等著電話或其他東西),等著被拯救,能躍上舞台。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